路过莫州时,韩大昌等人非要去嫖一下,还招呼苏瓶一起去。苏瓶说,如果我也去了,手下几十号人怎么办?于是苏瓶就没去。而韩大昌等人跑去艺馆玩耍一番,等他们归队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离队这么长时间,岂能不被梁轸发现。
梁轸问苏瓶,他们哪去了?苏瓶说不知道。梁轸不满地道:我让你管他们,你为何不管?苏瓶道:我管,但他们不听我的。说这话时,苏瓶脸上微挂黠笑,似乎是在说,你梁轸的话他们也不听。
韩大昌等人的拙劣表现,终于激怒梁轸,决定上书皇帝,参他们屡犯军纪,并请求撤销他们的军职,驱逐出队伍。用梁轸的话说,从哪来回哪去,老子不奉陪了!
这次果然起到震慑作用,从那以后,韩大昌他们就开始哄着梁轸。轮番过去说小话,赌咒发誓,再也不敢违反军纪。他们心里清楚,如果梁轸真的狗脸一沉,把他们各种丑事告诉皇上,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但梁轸还是信不过他们,要求他们在全体士兵面前做检讨。
这就有点难为他们了,毕竟是有高爵位的人,面对一群庶民小兵检讨,实在有失体面。碍于情面,难以说服自己,于是就没答应。
如果他们不答应,这事就僵住了。看他们愁眉苦脸那样,苏瓶去找老监军戴栋,为这四个不着调的附爵求情。在戴栋的斡旋下,梁轸把“当众检讨”改成“书面检讨”。于是乎,这四位就坐在帐篷里,挥毫泼墨,埋头于案。
别说,这四位的检讨书写得还真不错,虽算不上妙笔生花文采斐然,但也是字斟句酌
精益求精。那叫一个深刻。
看着他们的文字,甚至能想象到他们顿足捶胸嚎啕大哭的懊悔样子。田敢被自己的检讨书感动到了,还哭了一鼻子。
“多亏宝玉贤弟替我等周旋,让我等躲过一劫。”说话间,韩大昌从袖子里拽出一个小酒葫芦,眉飞色舞,一脸狡黠地道:“把这壶酒喝完,咱们也开始遵守军纪。”
有一句“话糙理不糙”的俗语:狗改不了吃屎。指望他们老老实实遵守军规,纯粹是想瞎了心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每路过乡镇,他们都会跑去买些酒肉,藏在辎重车里吃。
梁轸已被他们气得不说话了。
一天夜里,队伍停在安平县。由于是在城里休息,韩大昌等人岂能错过这般良机,连蹦带跳,跑去馆子里玩耍。梁轸气闷地坐在军驿行馆,忽大吼一声,招呼几名扈从上楼,吩咐他们去挨家馆子搜韩大昌他们。
“找到之后,权当不认识。不由分说,先揍他们一顿。”梁轸发狠道:“殴打爵人犯法,但你们放心,有我保你们,绝不会出事!”
梁朝很多建筑都是木质结构,隔音效果极差。苏瓶修炼老僧所传内功,听力过人,就听到这段话。看来梁轸已经忍无可忍。
在那帮扈从离开之前,苏瓶来到隔壁,敲响房门。那群扈从推门走出,苏瓶告诉他们,先别着急去办事,待我与梁都尉谈谈。
那帮人互看一眼,答应了。
苏瓶来到屋里,平和口气道:“何必与他们较真呢。我有一法,可治他们。用不着如此大动肝火。”
梁轸怄气模样,背对着苏瓶,道:“你能有什么好法子?”
听这年轻人的口气,没把苏瓶放在眼里。苏瓶一笑道:“皇帝封他们为百夫长,可皇帝没说非要让他们带队。”
梁轸想了想,有些感兴趣了,半换回身:“继续说下去。”
苏瓶不直接说,而是话锋一转:“大家都看得出来,梁都尉少年得志,皇帝恩宠有加,想必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通运卫只是暂时番号,战后便会解散。但梁都尉必然转去正规部队,最起码也要提升为四品校尉,甚至有可能进入师部当官。皇帝之所以不直接把你送去作战部队,而是让你运粮,首先是要观察你,其次是要让你培养嫡系。我想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个附爵都没有长期留在军队里的打算,因此表现不尽人意。其实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试想,如果有两个驸马铆足劲与你争功,你一定能赢他们吗?”
梁轸皱紧眉头,喘了口粗气。看来他有些不服气,可道理他还是听得懂,所以没说话。
苏瓶继续道:“既然他们不想留在队伍里,你如何管他们,他们也不会听话。毕竟他们爵位太高,有恃无恐。不如这样,咱们专门给他们四个制定规则。把他们隔离在队伍之外,他们如何表现,都不会影响通运卫士气。”
梁轸转过身,摆手示意苏瓶坐下,道:“继续说下去。”
二人一同坐下,苏瓶道:“他们的百夫长,是皇帝封的,你不好擅自废黜。但你可以变通一下。保留他们的级别,换成别的职务,甚至是别的队伍里没有的职务。比如让他们当百夫长级的巡检……”
没等苏瓶的话说完,梁轸已豁然开朗道:“是个好法子。我就说他们不是咱们队伍里的人,而是皇帝派来负责监督的。我再选几个听话而能打的人当百夫长,岂不快哉?”
苏瓶点头道:“这也是培养嫡系的办法。”
愁结是锁,良言是钥,少年梁轸找到办法了,心中愁云散去。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坏了,我刚派人去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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