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没有标注,不知此地叫什么。这一战发生在余家村东七里,就权且叫它“余家村东七里战”,被老监军戴栋记录在战功册上。
战后统计,苏瓶被记头功,因为他杀敌二十。这可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因为这一战,梁军一共才毙敌七十七人,俘虏二十一人。
俘虏中还有一个契丹皇族,名唤耶律煌。一开始他不说自己是皇族,只说是一名百夫长。后来是其他俘虏把他供出,他不承认也不行了。
而这俘虏,正是被苏瓶自下而上的一刀掀翻到马下去的那位。这厮不是边缘皇族,而是老辽皇的亲侄。换句话说,他与现辽皇耶律嵩是堂兄弟的关系。若是按照梁朝的规矩,他也是一位郡王。
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死人身上的东西,监军基本不管,谁抢到算谁的。苏瓶对耶律煌印象比较深,站在一旁,看小兵搜他的身。竟然搜到一袋子钱,还有玛瑙手串,和一把金刀。
见苏瓶就在面前,小兵面露尴尬之色,把战利品交到苏瓶手里。苏瓶打开钱袋看了看,全是金叶子,将近二十两。苏瓶把手串和金刀留下,把钱分给小兵。小兵喜滋滋地跑掉了。
小兵刚走,耶律煌醒了。苏瓶把他绑起来,问他什么身份?他说自己是一名百夫长。苏瓶不信,于是去敲打别的俘虏,这才揭穿他的真实身份。
打仗时苏瓶就觉得有几个人不简单,想这帮人来头不小。现在看来,竟是王卫级别的兵,当然是难啃的骨头。
想当时,梁轸带走三百人,通运卫还剩下五百人。
战后统计,算上轻伤号还剩下二百三十个人。其余大部战死,几十重伤,还有一些失踪。所谓失踪,大体是当了逃兵。
虽然这一战打得惨,但也有收获,俘获七十八匹马。或许应该俘获更多的马,可有些马已经跑远,老监军戴栋放弃追捕。
其中有三匹马活不成了,就宰了吃肉。终于吃到肉,二百多人大快朵颐,吃得鼻尖冒汗,别提多痛快。可令人遗憾的是,韩大昌他们又偷出一坛子御酒,豪饮起来……
有时苏瓶真的很恼火他们这帮人,不想与他们为伍。可在自己最危险甚至可以说已陷绝境时,又是这帮狗厮闯过来救了自己。
话说,韩大昌这帮家伙,怎突然有勇气了?按照他们的性格,不应该逃跑才对?
后来苏瓶分析了一下情况。当苏瓶第二次落马时,只剩下八个契丹骑兵围殴苏瓶。而当时身穿重铠的韩大昌他们,正好也是八个人。他们去漂,每人还带走一个骑扈,那是他们当百夫长时,从队伍挑出来最强壮的一个,当他们的贴身骑兵护卫。八个对八个,再凭借身上厚重铠甲,他们就有杀过来的勇气。而且他们都有饮酒,更是壮胆。
无论如何,这帮家伙算是救过自己一命,这份战友情谊,苏瓶是不会忘的。包括甘启珍那废物,虽然他举刀都费劲,可他能冲过来,对敌人也是一种震慑。夜间,火光中,敌人看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光明铠,谁知道他什么底细?只以为这家伙是一员战将。
“梁都尉回来了!”
就在他们喝酒时,梁轸回来了。虽然韩大昌已派人去放哨,并提前把酒坛子藏起来,可还是被梁轸发现了。因为这帮人身上有很重的酒气。
梁轸气得眼睛瞪圆,劈空挥舞马鞭,用马鞭指着他们,半天没说出来。
梁轸知道这一仗打得不容易,可这种明目张胆破坏军纪的事,他又不能不表示一下。最后他举着鞭子问:“你们是认打,还是认罚?”
附爵们毫无例外的选择认罚。结果就因为一坛子御酒,每人罚款五十两银子。那可就是五万文。
这口御酒,着实是贵了些。
次日,天还没亮就出发。
苏瓶还饶有兴致的去看耶律煌,当时他与其他俘虏一样,苦哈哈地拉车。见到苏瓶,他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勇士,你的,不错的人才。若是在我们大辽,我的,让你当万夫长的大官。不如这样,你带着我跑。回到大辽,我的,带你去见我们的皇帝。”
苏瓶举马鞭吓唬他,告诉他别想着逃跑,否则乱箭射死。
晌午时分,粮草送到神策军大营。
在那一刻,苏瓶突然感觉轻松而荣耀,心中无比畅快。
得知运粮队半路上遭敌偷袭,神策军派一支小队来迎接。当他们看到两万多石粮食时,激动得落泪。大家都知道粮食意味着什么。
粮仓被捣毁后,军心曾一度动摇。及时送到的粮草,又给大家带来信心。
“所以说,运粮的队伍,与主战队伍一样重要!”韩大昌自豪地说。
韩大昌的说法,得到大家一致肯定,他们击掌相庆。苏瓶没跟他们一起庆贺,而是跑去神策第一师,去找两个弟弟。当时他的心是悬着的。后来见到二弟苏常胜,这颗心落下来一半。
“常利呢?”
“三弟受伤了,正在兵营休息。”
“哦,带我去看看。”
苏常胜的部队曾向榆关冲锋,苏常利作为副官,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当时他举着盾牌往上爬,是被敌军用长矛捅下来的。
且不说被长矛刺的那一下,就是从将近三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把他摔死,已是捡条命。听苏常利说,当时城下已有很多尸体,给他当了肉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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