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一个偏僻的胡同里,有家很普通的四合院,这里住着我、香云和多罗三人。
如今我们以兄妹相称,大哥杨文鼎,二妹杨文秀,三妹杨文凤。
四合院是多罗刚找到我时就安排他找的,“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当胤禟四处搜寻我时,我正躺在四合院里晒太阳呢。
我问香云何时看出我要走的意思,她说早就发现了,在盛京被安排服侍我时,她就知道我还会跑。
问她为何?她说总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
她说她父母早亡,原先是锦州知县家的一个奴婢,被九爷临时找来服侍我的。
我怪她为何不早讲,她委屈的说,姑娘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嘿,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多罗见香云不似撒谎,狠狠心留下了她。
安定下来后我才想起从没有问过多罗为何会跟着我,而且他好似没有亲人。
多罗说觉得我不像普通人家女子那般,身上有股豪气,生意上的精明更值得他钦佩。
反正他是一个人,不如照顾我来得安心,毕竟他身上那么多的银票都是靠我才得来的。
问他为何没有成亲,他却满脸哀伤的走了。我好似说错了话,唉,又是我的错。
我和九阿哥的事在这里是个忌讳,谁都不提。
除了担心他会派人抓我回去,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看着多罗看我的担心又疑惑的眼光,我才发现我的表情不似那种受伤人应该有的。
我对他说:“别担心我,我很好。胤禟有错吗?没有。他是个皇子,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这是皇上赋予皇子的权利,皇子们都养成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习惯。没有人能和皇权抗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根深蒂固。他生在皇家,得不到的就毁了,除了皇上谁有能力去惩罚他?”
“如果每天都在恨他,他必然要永远留在我的心里,而我每天都在煎熬里度过,还不如忘记。这是我的命,也是大叔大娘的命,这样想,不就能让自己的痛苦稍微的减少些吗?如果要说错,错就错在我不该来到这里。”
我恨胤禟吗?恨!知道大叔大娘的死讯时恨不得杀了他,恨意在我被他侮辱时都没有这么强烈。
胤禟对我的情,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被感动过,也动摇过。
只是,皇家的爱,我无福消受。
多罗每天出去转一圈,打听情况顺带买些家用回来。
香云每天忙着女红洗衣做饭,我要帮忙,她怎么都不答应,还说跟我认姐妹就已经折煞她了。
四合院里就我最闲,闲得我想对着天空大吼。
多罗每天都会转到胤禟府附近,直到半个月后确认他们的对外的搜查松了下来,才放我和香云出门添置衣物。
可怜的我们总是左打扮右遮掩的让多罗满意才敢出门。
第一次出门我带着香云去胤禛家附近看看,可我出自家院子没多远就不知道往哪里走了,死香云跟在我身后一直偷笑。
求多罗告诉我四阿哥家在哪里,多罗说:“很远,来回得两个时辰。”
我倒抽一口,这么说就算我找到了也不能随便就去偷看了?
“你问四阿哥府在哪里做什么?”多罗死盯着我看。
“没什么,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心思被别人看出,我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
“若你定要再和皇家有纠葛,我只能带了你离开京城。”多罗的口气坚定不摧。
我凄惨的看着他,只能在心里默念:“反了你,敢要挟本小姐?”滴出两滴凄惨的泪水,哽咽的说:“好大哥,我只想远远的瞧瞧姐姐一眼,弘晖没了,她该多伤心啊!”
“你怎么没说远远的瞧你阿玛和额娘一眼?”死多罗,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有点脸红的低下头,是阿,我只顾着念着胤禛了,在这里算是我最亲的人我反而忘了一干二净。
死要面子低低的说:“我不认得路。”
多罗摇摇头叹口气离了我八丈远。
能怨我吗?想我到大清没多久就进了宫,出来都是坐马车怎么知道路线?要不就是偷溜又不敢离家太远,不认识不正常吗?
隔了几日多罗竟然亲自带我去了我家附近,远远的看过去,那拉府三个大字耀眼的挂在门头上。
门口的那一对大狮子依旧凶猛威武。门廊边靠着一个不认识的下人。
我坐在对面拐角的台阶上,看着稀稀落落进出府里的人,这么冷清,不似以往我在家时那般热闹。
被降了级罚了银子,就代表在康熙面前失宠了,该来的人也不来了,他爷爷的太现实。
临晚,多罗要拖着我回去,我仍是不忍离开。就在拖拉之间,一鼎轿子停在门口,只听门口的下人喊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是阿玛!我靠近了些趴在墙边看着。阿玛老多了,背有点微驼,头发有点花白。
我的死对你们造成的打击太大了吧。阿玛,您好吗?额娘,您也好吗?
若不是多罗拉着我,恐怕我就冲了过去抱住阿玛的腿大哭。多罗紧紧抱着我,我窝在他怀里,看着衰老的阿玛那佝偻的身影,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阿玛,莹儿就在这里,您能感觉到吗?”我在心里大喊着。
或许我身上还留着那拉墨莹的血,或许亲情无法阻隔,或许我的目光太过悲切,总之阿玛在临进门前,猛地回头朝对面看了几眼,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仍是失望的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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