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娘道:“看来只有用牙一点儿一点儿的咬断了,让我来替二哥咬。”
顺娘问:“你行么?要不我来?”
谢二娘:“我常跟我娘做针线,咬线怕是比你在行些。”
顺娘想一想,也觉得谢二娘说得不错,便坐好了,让谢二娘挪到她身后,俯下身去替自己咬断绑着自己的绳索。
谢二娘挑了一个好下嘴的地方,用门牙咬住一小缕绳索,专心专意地又咬又扯。
忙活了一刻钟,才把那一小缕绳索给咬断,这只占整个麻绳编成的绳索的六分之一不到,然而这六分之一绳索被咬断却是给顺娘还有谢二娘都带来了希望。
尽管谢二娘的门牙已经因为咬断这六分之一不到的绳索而有些疼了。
当那六分之一不到的绳索被咬断之时,顺娘和谢二娘都欣喜不已,顺娘问她累不累,谢二娘笑着告诉顺娘自己不累,她让顺娘耐心等着,她一定会把绑住顺娘的那绳子给咬断。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一个多时辰之后,当谢二娘的牙龈渗血,花瓣般的嘴唇也因为绳索的反复摩|擦而出血时,绑着顺娘的那一根绳子终于被谢二娘咬断了。
谢二娘累瘫了,直接侧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气,顺娘则是惊喜地使劲儿转动着手腕,终于将双手从松动了的绳套中抽了出来。双手一能活动,她就把套住她双脚的绳子给扯了,这下子她的手脚终于获得了自由。
顺娘揉了揉被捆得发痛的手腕和脚腕,紧接着就把侧倒在地的谢二娘扶了起来,替她解开绑着她的绳索。
那徐二郎绑人的手法虽然不错,可是顺娘经过一番努力,到底把帮着谢二娘把那反绑着她的绳子给解开了,解开之后顺娘立即给她按揉手腕和脚腕,并问她觉得怎么样。
谢二娘抿唇笑着说顺娘给自己一揉,就不痛了。
顺娘就又去帮着可成把绑着他的绳子解了,抱在怀里,对他说没事了,现在自己要和谢二娘商量怎么逃出去,她让可成别说话,也别哭,别出声儿。
可成一贯是个听顺娘话的小孩,顺娘说了,他就只是依偎在顺娘怀中,抓着她衣襟,一点儿声音不出。
谢二娘问顺娘,要不要去把地窖里面其他小孩的绳子解了,把塞住嘴的布团儿都给拔了。
顺娘说不行,这些小孩毕竟不像可成听话,若是自己跟谢二娘去帮他们解了绳子和拔了布团儿,就怕他们哭闹或者乱跑,弄出声音来让上头的徐家三兄弟听到,起了警惕之心,过来对大家不利。
两人接下来就商量怎么逃出去。
顺娘道:“若是这徐家三兄弟等到明早再动手把咱们弄上去,那么咱们就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等到郭里正还有谢叔的人搜寻到这柴房时,发出些声响,大声呼叫,引他们过来救我们就行了。”
谢二娘:“我爹见我们这么晚没回去,是一定会带人来找咱们的,但就怕搜寻的人不细心,找不到这里来。”
顺娘:“若是那样,那徐家三兄弟终是要过来带走咱们和孩子的,这地窖有一人多高,他们要下来,必定要搭着梯子下来,且一回下来一个,咱们就在底下等着,等下来的人下来走过来,咱们就拿绳子勒住下来的人的脖颈,制住他,接着再等下一个……若我猜得不错,那徐家三兄弟必是分工行事的,一个人套车,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来带人。要是只有一个人来带人的话,咱们可就能够逃出生天了。”
谢二娘明白了顺娘的意思之后,心里就有了底,然而他还是担心徐家兄弟过来带人,下到地窖的人万一她跟顺娘制不住,再嚷嚷起来,她跟顺娘和孩子们恐怕就会面临危险了。
顺娘让谢二娘放心,她说自己可是见天砍柴的人,手上的劲儿不比那徐家兄弟小,到时候就让自己手拿绳索勒住下来之人的脖子,拖到角落处,保证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下来的人勒晕,当然若是下手重了,可能把人给勒死。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谢二娘便说那就按照顺娘的意思办,她又去地窖里到处乱摸,摸到了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头握在手里,打算一会儿下来人了,自己帮忙再用手里的石头给来人头上几下子,帮着顺娘制服下来的人。
顺娘原本以为自己跟谢二娘会先迎来谢乙和郭里正来解救她们,没想到她跟谢二娘刚才商议好了接下来怎么办,谢二娘也去摸了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坐回她身边时,上头就传来了脚步声,听那声音仿佛是两个人过来了。
不好,难不成他们要连夜行动,将地窖里的孩子转卖出手,以及要把自己跟谢二娘弄出去也像那些孩子一样给卖掉,又或者说杀人灭口?
顺娘想到此不由紧张起来,暗想这徐家兄弟果然狡诈。
自从被徐家兄弟捉住扔到这黑漆漆的地窖里面,顺娘也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只是模糊觉得大概应该过了有三四个小时了,而她明确地知道自己跟谢二娘被扔下来时应该在晚上八点多,如果三四个小时过去了的话,这会儿就应该在半夜十二点多。要是自己猜测的时间准确,徐家兄弟选择在半夜把人给弄出去,那还是相当精明的,所以这一伙人贩子可是狡猾的对手,一点儿都不能够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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