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眼看自己扩军到5万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5万强军足以让他雄踞一方，可他依旧开心不起来。
因为天下形胜之地，没一处在他手里。
山东确实是个四通八达方便搞钱的不错落脚地，战国时的齐国就享受尽了靠海的好处。可是劣势也非常明显--无险可守。敌军可从四方八面打过来。
因而，战国时显赫一时的齐国，被五国伐齐一波打到几乎国灭，此后一蹶不振。
西北、山西、江淮，这些好地方都有人占了，还都不好赶走。放眼天下，就剩还算凑合的巴蜀之地了。四川盆地天府之国沃野千里，虽然不足以支持诸葛亮完成北伐，可是总比眼下的山东安全。
只要守住东边和北边，四川的大门就把劳了。且四川周围全是山，地势易守难攻。当年秦国就是在拿下巴蜀以后，才靠着关中和四川这两大产粮区，活活耗死了其它六国。
总之，山东适合搞钱钱，四川适合把家安。
李布在四川北边的关中，早就安插了王文智这一手暗棋。且自太原大战以后，天下几大势力都消停了。此时正是李布一展身手的时候。
原本一年就要完蛋的大顺，已经来到了永昌四年初春。
去年也就是永昌三年的顺清大战，给大顺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而此时初春已至，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大战之后急需恢复元气的大顺，这个春天意义非凡。
李自成和二李都指望着今年的一茬粮食，能够好好填补大顺被打出来的那些窟窿。抚恤伤亡要钱，补充兵员修理军械都需要钱，大顺的赋税大头是田税。田税靠庄稼，庄稼待开春。
此时的大顺就如那被冰封了一整个冬季的大地，嗷嗷待哺渴望着春天的甘霖。
因而，今年的春耕格外隆重。李自成将在立春那天，亲自到西安城北被清军蹂躏糟蹋过的一处田亩中，亲手浮着犁耙耕田，以为大顺万民做表率。
永昌四年立春，西安城北二十里处。
李自成脱了龙袍，只穿了一身黄色短褂。他袖子卷起，双手紧握着犁耙的末端，用力往下压着。
拉着犁耙的耕牛正哞哞叫着缓步往前走，随着耕牛的前进，犁耙下端的铁片切开仍旧有些僵硬的土地。犁耙过处，泥土翻开，大顺的高官们随后拿着各色农具，上前将翻起的泥块敲碎敲细。只有土地松软了，庄稼才能长得活。
听说西安城里的皇帝要来，汉中的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看着李自成和一众大人物们务农，百姓们还不时窃窃私语点评。
“你看，皇上就是皇上，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那犁耙压得恰到好处，太用力了白费牲口气力，太轻了这地就得重犁。”
“皇上跟俺一样，舍不得挥鞭子，都是拿手去拍牛屁股。”
不多时李自成已然满头大汗，可他依旧没有停歇的打算。贫苦驿卒出身的李自成自然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造反十几年，他都不记得上回下地是什么时候了。
“宗敏啊，你看这地多好。种子撒下去，细细浇灌，今年一定能收不少粮。”李自成边说边拍着身旁老兄弟刘宗敏的肩膀。
“大哥，当年咱要是有这么一块地，也不至于干那杀头的营生。”
干农活仿佛唤醒了闯军众人体内的记忆，他们大都是贫苦出身，造反前大都善于农活，只不过是替地主干得多。要是生在一个好年景，他们如今多半还在地里辛勤劳作。
平日里互相争斗的氛围，在今日的田间被缓和了不少。因为众人闻着泥土的气息，想起了自己造反的初衷。脚踏田亩的踏实，一口饱饭的满足，让众人暂时收敛了对功名利禄的渴望。
这么重大的日子，李岩自然也到了。甚至李布也在。
李布虽然忙于练兵，可是离开大顺权力中心日久的他，为了接下来的打算，必须得亲自跑来西安。他要亲眼看看闯军内部各方势力如今的态度，也要和李岩好好面谈一番。
跟在李自成后面的大顺众高官，大多都干得很起劲，唯独几人时不时直起身子揉着腰身舒展筋骨。
这些人中包括了李岩李布牛金星。李岩和牛金星都是举人出身，举人老爷平日自然不会碰农活。因而李岩和牛金星不但动作笨拙，且耐力显然远远不及其他人。
至于李布这个现代人，那就更不用说了。能分的清稻子和麦子，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一上午的亲自躬耕总算结束了，李自成意犹未尽地拿着巾帕擦着汗，
此时的闯军众人，大都看起来就如穿着锦衣的庄稼汉。众人一片其乐融融，互相叙说着过往并交流着干农活的经验，这是大顺少有的返璞归真的温馨时刻。
“李布，我的好侄儿。那皇帝老儿的亲闺女，滋味如何。”李自成深谙男人之间何种话题最能活络气氛。随着他的话音，众人纷纷半艳羡半取笑地看着李布。
“地主家的小姐都那么水灵了，那皇帝的闺女是不是就和仙女一样。”
李布故作粗鲁，“也就那样，也没比西安城内花巷的姑娘好到哪去，都长了两个XX一个X。”
众人顿时哄笑，“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等日后打进紫禁城，咱们这些种田的也要尝尝公主是什么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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