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柳絮纷飞,羡云院凉亭中,月如故和萧鸢对面而坐。
萧鸢挥退了院子里的婢女,起身亲自给月如故倒了一杯茶,甜白瓷杯中淡黄色的茶水如同一面薄小的铜镜,映照出萧鸢脸上的烦闷,沁人心脾的茶香在两人间萦绕。
月如故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茶杯的一举一动优雅风度,周身散发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息,周围喧闹的环境仿佛会随着他安静下来,让人有种挨近他就不由自主内心平静的感觉。
放下茶杯,月如故道:“这么说,你这次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挡住这侯府内的争权夺利?”
萧鸢道:“可以这么说。”
月如故道:“需要我怎么做?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萧鸢捏了捏眉心,想把附在眉心的烦恼一起捏去,但根本无果,道:“这恐怕非是一朝一夕就可怕趟平的事情。余疏行应该跟你说过我的生平事迹吧?”
月如故点点头,他确实是听余疏行说过这位画骨千的生平事迹,却不太明白萧鸢这样说又喻意何为?
萧鸢对着茶杯出神,像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里,半响才慢悠悠的出声道:“我自小出生王侯世家,且是景玦侯府唯一的嫡长子,以后承袭的不二人选,所以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自大齐开国以来景玦侯祖上就是开国元勋,我的父亲景玦侯萧程就是皇帝当今的左膀右臂,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大齐半壁江山的军权,可谓是位高权重。可这又有什么用?我父亲膝下共有三个儿子,我是嫡长子,妾室生的还有两个庶子,父亲年近五十,而我也三十有余,按理说景玦侯也该向皇上请旨封世子,而我父亲却迟迟没有立世子,这其中的原因还是源自我。”
月如故疑惑的看着他,道:“在于你?此话怎讲?”
萧鸢道:“我自懂事以来心之所向的是能潇洒如风,能一人一剑畅游天下,根本不削于这朝堂的水深火热争权夺利,所以一直无心于承袭景玦世子之位,倒是我那两个兄弟却是眼红这个位子,毕竟得到了世子的位子就等于是得到了景玦侯的位子,等我父亲长眠后就可以得道他手上的兵权,做那个万人膜拜的对象,可惜他们折腾来折腾去也只是贱妾生的庶子,终归是抵不过我这个嫡长子,景玦侯世子的位子到头来还是会落到我的头上。”
生在王侯世家,各种各样的规矩都是死板又无趣,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
自古以来王侯世家承袭就有立嫡不立庶的规矩,王侯膝下正妻若是生的有嫡子,那么世子的位子无疑是落在嫡子头上,庶子只能分得一部分的家产,并无承袭的资格,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这规矩是不可亲自的被改变的。
景玦侯世代都是效力于皇家,继承人从来都是受到皇帝的关注的,毕竟这是效力于自己储君的人,大齐江山能稳住,多半还是跟萧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父亲本来也是打算在我十八岁那年就到御前请旨,把世子的位子给我,不过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无承袭之念,反而对朝堂的风雨厌恶。我父亲这个人把,要怎么说呢?刚愎自用,行事更是独断专行,从不轻易的听取旁人意见,他认为对的事情不论在怎么劝说他都觉得是对的,错的是别人而不是他,所以吧,当告诉他我无心承袭后,他就大发雷霆的打了我一顿,让我跪了一夜的祠堂,对着祖宗先人的十几块牌位说景玦侯世家百年的香火断在了我的手里,那时的我年轻气盛,行事跟他也是不相上下,跪了一夜祠堂后的第二天,我就收拾东西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景玦侯府,一心投身进了江湖里,这一离开就离开了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回来。”
月如故道:“你既然无心承袭,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
萧鸢苦笑了一下,道:“回来嘛,也并非我所愿,父亲知道我投身于江湖却无济于事,但他十几年也没有立世子,为的就是等我回来承袭,他这种倔脾气可真是……让人头疼!”
月如故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你这次回来根本不是为了顺了他老人家的心,安安稳稳的承袭?”
既然萧鸢宁愿浪迹江湖也不愿身陷朝堂,这次回来也绝对不会是承袭的,因为他都躲了十多年,心早就铁了不愿承袭。
萧鸢道:“没错,这爵位谁要谁就拿去,我是死也绝对不会要的,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彻底的跟他老人家说清楚这件事,免得他老人家等到闭眼那天还在奢望我能承袭。”
月如故道:“你不是说你父亲还有两个庶子吗?把位子传给们其中一个就得了,这般干耗着等你承袭岂不是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结果?”
萧鸢摇了摇头,扶着额头道:“不可能的,我父亲是绝对不会把位子给我那两个没用的弟弟的,且不论朝堂之上风云变幻,那俩蠢货从小嚣张跋扈不知得罪过多少人,光是一副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样,一旦接了父亲的班,恐怕景玦侯这个百年王侯世家就要真的毁在他们手里了,我父亲怎么可能会把位子给他们。”
月如故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柳叶。为了防止我又逃脱,可是动用了兵权把守帝都,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跑不出去,能把信送到临江山庄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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