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仙人跳啊……,公孙吉也是够倒霉的……”
这并不是最典型的仙人跳,但其原理是一样的。恶妇是卖唱女的后妈,引狼入室,祸害卖唱女,然后以“告发”为要挟,逼公孙吉拿钱。可没想到的是,卖唱女竟然跑了,真的报案,破坏了恶妇人的计划。不过后来公孙氏还是找到各种关系,把案子压了下去,同时给恶妇送来钱,还给卖唱女的哥哥安排工作。
苏瓶梅染趴在房檐儿,偷听屋里动静,忽听屋里打了起来。探头去看,见肥胖妇人骑在少女身上,抡起老拳,放肆而尽情地殴打。
苏瓶刚要起身制止,只感觉身边一阵风,梅染已提前一步冲了下去,凭借《罗袜不尘》犹如妖孽般的轻功,她几个闪身,或者说几个瞬移,就来到肥胖妇人的背后,举起刀一样的手掌,抡圆了胳膊甩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妇人就从少女的身上起飞了,撞破窗棂,飞到院子里,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苏瓶看那肥胖妇人的脸上,没有青紫色,只有一个惨白的手印。
这一巴掌,对于不会武功的人来说,下手太重了。苏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跳下去,施以援手。
那肥胖恶妇人已经开始抽搐,口眼歪斜,甚至有半身不遂之相。苏瓶用尽全力,帮她疏通脉络。可刚刚冲击九境失败的苏瓶,感觉气亏,倾尽全力也未能挽救,只能眼瞅着那妇人偏瘫在地。
她死不了,但会留下残疾。
苏瓶抬头,冷眼看向梅染。
梅染搀着那卖唱女站起身,向她解释说,“我们是官府的,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云云。随后她扭头看见苏瓶眼神,看出责备之意,可她不服气地道:“她那样的恶婆娘,该死!”
苏瓶叹了口气,站起身:“她该不该死,不由你说了算。就算她该死,也不是你来行刑。你太冲动了。”
苏瓶不想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走到卖唱女面前。
看着相貌甜美,身子软弱,却不乏抗争精神的可怜女子,苏瓶开门见山地说:“我已听到你们对话,知你委屈。我可以帮你继续告那纨绔子弟。但有一个前提,你要把公孙家送的房子和钱还回去。还有你大哥的工作,也不能再干了。你愿意吗?”
少女抬头,清亮双目中满是不情愿:“如果我不愿意呢?”
“如果你不想告,也挺麻烦。”苏瓶指着趴在地上的妇人道:“这恶婆娘,已这般模样。如果继续告状,凭借她陷害贵族一条,就是死刑,到时京兆府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偏袒。可如果不告了,她伤成这样,我们也不好交代。”
少女先前惊慌过度,有些注意力不集中,此时她缓过神来,走过去看那偏瘫的肥胖妇人,少女的嘴角掀起一丝冷漠而狡黠的笑意。
她蹲下身子,抬手给那妇人两个嘴巴,确认妇人是瘫了,她不抬头地说:“我没看见有人打她,她是自己中风了。”
苏瓶确认什么似的说:“也就是说,你不打算翻案了,对吗?”
少女不回答苏瓶的话,而是瞪着妇人,咬牙切齿道:“你个恶婆娘,害我身子,吞我钱财,还打我骂我。你有今天,真是报应!”
梅染急道:“喂,问你话呢,你到底是告不告了呀?我们是来帮你的。”
少女站起身,盯着梅染:“如果这婆娘还手脚麻利,我倒是有心翻案。可她现在这样,我就不想告了。请你们走吧,我不会反咬你们一口,我还很感谢你们。”
有一句流传甚广的俚语:“真相往往是丑陋的”。梅染甚至有些后悔与苏瓶来探究这件事。她越来越相信的苏瓶的那句话:人这种动物,很少有单纯的坏,和单纯的好。所有的好与坏,都是相对的。几乎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几乎每个人也都有心生恶念的时候。只要不犯法,就已经是普通意义上的好人了。
用一个梁朝人听不懂的词来形容此时的梅染,她的三观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打击。大姑娘看起来有些消沉。本来她想帮助弱者,可后来发现弱者竟然是构陷的一方,而且他们还得逞了。
另外京兆府没有想象得那样不堪。当然,这是梅染的看法。而苏瓶认为,京兆府的办案官员发现这案子油水很足,所以才接手此案。看似很认真的在办案,实则是敲打公孙氏。
但梅染认为,他们确实是在办案,这就是一件好事。也因此,公孙氏才掏钱来摆平这件事。试想,如果京兆府不立案,又是怎样结果呢?
而且贵族人并不都是坏人,比如公孙吉的父亲老爵爷公孙弘,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明明可以花更少的钱来办这件事,但他没有。
显然苏瓶和梅染看待世界的角度从来就没一样过。
“走吧,别闹心了,我带你去吃火锅。”苏瓶笑着说。
梅染歪了一下头:“你为什么总把水盆羊肉说成火锅?”
苏瓶笑道:“武威方言。”
梅染唇角一紧:“我也是武威人,你骗我呢?”
苏瓶无耻地笑了笑。
闲言少叙,吃完饭后,苏瓶带着梅染向景行坊走去,打算去关照一下陈千缶的三个妹妹。
其实苏瓶与陈千缶才是一路人,虽然未必一定能把事情办好,但只要是答应对方的事,就一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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