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诛心
“宁完我、宁先生，你是真不拿咱家的话当回事啊！”
传递消息的侍卫走后，杨佑就直接盯上了站在济尔哈朗身后的宁完我...
早在邢墩之前，锦衣卫的密探就已深入赫图阿拉，邢墩现在发展的暗线，则比锦衣卫做的更好、更隐秘，获取的情报也更准确...
宁完我自以为隐匿的很好, 却还是被暗探打听到了...
感受着杨佑如同看死人的目光，宁完我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淌下来...
“杨、杨监军，我、我...”
思及杨佑对待汉奸的手段，宁完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济尔哈朗见状，忙道：“杨监军，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大明是天朝上国, 该不会难为我们这藩邦小国的来使吧？”
形势所逼，济尔哈朗再不愿意，却也不得不低头...
“嘿嘿！咱家说什么了吗？...”
杨佑把手一摊，状似无辜地道，随即又点头道：“你这态度不错，还知道自己是藩邦小国，那咱家就给你点面子，听听你都想说什么...”
“谢监军大人，我家大汗其实只是想当面跟监军大人会谈，想必监军大人也收到科尔沁部的请柬了，我家大汗的意思，届时我们各带三百护卫，在科尔沁王庭，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次，不知杨监军以为如何？”
“没问题，太极兄的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不过咱得把丑话说在前，他可不能跟我抢海兰珠, 不然我就不去了...”
“呃...没问题...”
在济尔哈朗想来，皇太极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放弃除掉杨佑的机会...
杨佑看着济尔哈朗，忽道：“上次让大玉儿给皇太极带的话，她怕是没带到，所以咱家觉得有必要再说一次...”
“监军大人请说！”
不是大玉儿不想说，而是皇太极根本没给她机会，而且皇太极跟大玉儿的婚姻，本就是政治婚姻，更谈不上爱大玉儿...
说句题外话，有野史说皇太极喜欢成熟的女人，所以二十六岁的海兰珠嫁过去之后，立刻就被皇太极宠上了天，至于大玉儿，则被皇太极养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始宠幸的...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此时的大玉儿，不太受皇太极待见, 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蓄发、称臣、解除武装，咱家保你爱新觉罗一家荣华富贵, 不然的话，你女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些条件，皇太极可能答应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即便皇太极答应，他手下那些旗主贝勒们也不可能答应，所以杨佑这番话等于没说...
“监军大人这些条件，实难从命...”
果然，杨佑话音未落，济尔哈朗就一口回绝了...
“女真在宋朝时也曾建国，可后来为何灭亡了，宁先生应该知道吧？”
显然知道济尔哈朗会是这答案，所以杨佑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的目的只是让济尔哈朗把话带回去，待济尔哈朗说完，杨佑忽然又转换了话题...
宁完我刚从惊吓中缓过神，突然听杨佑问自己，微微一愣，下意识答道：“是蒙古兵太厉害了...”
“你呀！一身学问都学狗身上去了...”
杨佑显然不满意宁完我的回答，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面对杨佑这样侮辱性的语言，宁完我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激怒杨佑，被直接干掉...
济尔哈朗却有点挂不住了，皱着眉头道：“监军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咱家想说，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下场，会跟前朝那个金国一样，不过咱家没那么狠，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
杨佑说到这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女真人少，是你们最大的硬伤，又处在极寒的白山黑水间，所以必须源源不断地从中原获取给养，很可惜，这条路已经被咱家断绝了，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在这跟咱家低声下气了，咱家说的对吧？”
“啊...”
听了杨佑的话，济尔哈朗不由面色大变...
杨佑这番话实在太诛心了，偏又句句说在点子上，若是换做其他鲁莽之辈，或许还会跟杨佑嘴硬女真勇士无敌什么的鬼话，偏偏济尔哈朗是女真人中少有的智者，不会瞪着眼睛说胡话...
就听杨佑继续道：“你们以为只要大明不出兵，朝鲜会很好打，事实却是，朝鲜虽不难打，却很难缠，咱家是不会派兵，但会以其他方式援助朝鲜，让朝鲜牢牢地拖住你们，咱家这叫阳谋，宁先生，你说是吧？”
“这...”
无需宁完我回答，济尔哈朗的额头也见汗了，因为杨佑说的这些，正是女真最担心的，而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就如杨佑所说，要不是面临各种困境，皇太极也不会急着跟杨佑会面，他济尔哈朗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了...
杀人诛心，杨佑的手段显然还不止于此...
“蒙古是你女真的天敌，所以皇太极才一手打一手拉，意图彻底掌控蒙古，可惜，现在的蒙古王公们，已经越来越不听话了，济尔哈朗，你是皇太极的心腹，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这、这...”
刚才济尔哈朗只是额头冒汗，现在则是汗如雨下了，杨佑的声音虽不高，但每一句话都仿若刀子般正中他的心肝...
蒙古的情况要比朝鲜严重多，不过也正如杨佑所说，如果皇太极能完全压制蒙古，女真的日子，显然要好过多了...
“行了，该说不该说，咱家都说了，至于怎么选择，那就是你们女真人自己的事了，请回...”
杨佑说到这又顿了一下，好似想起什么事一般，眼珠转了转，才继续道：“回去告诉太极兄，想谈判，就还要多拿些诚意，这次就不借钱了，让他把之前掳掠去的百姓都给咱家放回来...”
“呃...好、好...”
济尔哈朗在女真一直以急智著称，此刻被杨佑说的，脑子却好像都不会用了，杨佑说什么，只知道点头答应，全然忘了杨佑上次要银子时，也说银子到位就可以谈判的...
宁完我倒是想到了，刚想提醒济尔哈朗，忽然感觉一道阴森的目光，抬头望去，果然，杨佑正以一种看死人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宁先生，路远道滑，可要多保重哦！”
“啊...”
听着杨佑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宁完我也被吓的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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