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呛着了？喝慢一点，没有人逼你。”秦溪像是闲聊似的说了一句话。
齐寺萧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喝水被呛着这件事，他还是没有忍住，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
“秦溪你刚才是不是喊我叔叔？”
秦溪态度还是平平静静的，只见她目视着前方，并没有停下车子，回头转身：“替秦明景喊的，反问的语气，你难道听不出来。”
齐寺萧当然能听得出来，但问题那个称呼是从秦溪嘴里说出来的，所以意义当然不一样了。
“我刚刚觉得世界毁灭了……”
“不然我怎么会听到秦溪你对我喊出那个称呼，好在你只是替那个小屁孩喊一下而已……”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真的太恐怖了。”
“……”
车子在车流中堵塞住了，年关的时候除去b市之外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是车水马龙的，b市在年关这几天是与其他地方截然相反的冷清。
秦溪仍然没有回头，说话就像是随口回应：“不然你以为我有这么闲的心思跟你开玩笑？”
齐寺萧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对哦，秦溪从来都不是一个这么有闲心的人，就算她的时间空闲下来了也会找些别的事情做，而不是浪费在开玩笑上。
齐寺萧在心里默默说道，以后再也不要把平辈不平辈这件事情再拿出来说了，不然又能让自己想到今天。
但他其实还是非常恼火的，因为秦明景这小屁孩对温青竹也好，对陆书砚也罢，一直都是十分有礼貌的，就是对自己的时候像是个瓜娃子。
他正在这边想着，然后是被前面传来的一句话给打断的。
是秦溪开了口：“你要是平时无聊的话可以找秦明景聊聊天说说话或者打打游戏，说不定这样你跟他的感情就能培养上去了，喊你一声哥哥也不是太难吧。”
也就是秦溪了，才能一眼就看穿他的内心所想。
这不是读心术，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培养出来的默契，是二十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对对方过分了解了。
齐寺萧又开始别扭了：“那，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嘛……我也没有这么在意他喊不喊我哥，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可在话语的结尾又分明是重复了两遍，怎么都让人觉得这句话十分勉强。
如果齐寺萧这时盯着后视镜的话就能看到秦溪的嘴角微微往上翘起了几秒钟，这当然是心情愉悦的提示了。
他虽然没有注意到，可是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人就是温青竹。
他平日非常适合做一个倾听者，在今天也很适合做一个背景版。
当话题里不需要他存在的时候，他不会张口，话题来到他这的时候，才会根据主题说几句，其余的时候都保持着沉默，但又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丁点敷衍，不过是太懂分寸罢了。
可是，饶是如此他的眼神也从来没有从秦溪身上挪开过哪怕半秒钟。
就那么看着看着，好像这样就拥有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也再不想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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