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梦大神的意志重临?”
蛮横教徒打了个冷颤,若是让全海梦知道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他的下场,怕是比神孽之上,受尽折磨的高句丽百姓,还要更惨。
对上位来说,叛徒,有时候比敌人,还要可恶。
一念至此,再看向那天穹之上,因雷火劫力被不断引入紫色天葫之中,已经开始略显暗淡的劫云。
蛮横教徒却也不敢再讨价还价,当即道:“东岛少主,你们九州是圣人教化之地。
你又身为东岛少主,如此身份,你也想必不会诓骗我等。
我信你。”
“好。”
江离定定的看了一眼这汉子,将手中的雷刀归鞘,悠然道:“以你们的修为,没有神孽在侧,都算不得正经御灵师,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不束尔等手脚。
待到劫云散去,尔等便自行前往军阵之中吧。”
此时,却是不能让他们入军阵之中,若不然天地交感,劫难怕是会再度横生变数。
说罢,江离便孤身一人,前往那全海梦人间行走所在之地,竟当着没有再搭理这群人的意思在。
“哈哈哈,这是彻底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在了啊。”
书生教徒讥笑道:“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勇气在的话,在劫云未散之时冲阵,或许能让东岛中人有一点麻烦。
他本可以不说,但他却直言不讳,就是笃信,你们这些软骨头一定会谨言慎行的按照他的话去行事,真是可悲,可笑!”
“屁话真多!”
蛮横教徒一脚踹在了书生教徒的肚子上,狠声道:“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什么审时度势。
如今老子就是在审时度势,你怎么反倒看不上了?
你要是骨头硬的话,当初全海梦那厮下令屠戮全州道之时,你怎么不敢死谏。
既然当初不想死,怎的现在就想死了?
识相点的,快点把高句丽上的基点所在全吐出来。
兄弟们就指着这个活命呢。”
“是啊文首领。”
一旁的天道教教众们也是七嘴八舌的开口劝说道:“我们也只是想活命而已,这有什么错吗?
左右也不是向那樱花之地俯首称臣,那可是九州啊。
这几千年,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而且,不是还有传说,檀君之父就是在九州白水黑山之上降世。
而后才来到这片大地之上生下檀君,建立王朝的吗?
这么说起来,我们和九州还是同源分支呢。”
檀君,是高句丽的神话源头。
传说,檀君之父,为天帝庶子,欲下凡磨炼,帝遂令其降世于大庆白山之巅,神檀树下。
帝赐其风伯雨师云师随身天府印,让其有着三神之能,其便以神祇之名,行走大庆白山。
后其与熊女结合,生下来檀君,檀君远走高句丽,建立了这一传承千载之王朝,是王朝始祖。
这神话传说,饱读诗书的书生教徒,自然是知道的。
不止知晓,甚至于天道教的建立,其中也吸纳了不少檀君传说,以天帝后裔之名,唤民之傲。
但全海梦的初心,是希望这份傲,让他们自强,绝不是用来让他们自我说服,甚至甘愿认祖归宗,为人奴婢的。
“也罢,也罢。”
书生教徒自嘲的笑了两声,其实老寅说的没错,他如果当初能够在全海梦下令屠戮之时,出声劝阻,此刻才可算得上无愧于心。
但他没有。
恍然之间,书生教徒有所明悟。
其实天道教的大势,在彼时,就已经散去了。
之所以让他保有幻想,是全海梦在屠戮之后,横压高句丽的伟力之强。
可这世上,总有力量比你大,拳头比你硬的人。
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你若没有当初的初心,又如何挺直脊梁,理直气壮的去怪他人软了骨头?
以力压人者,终被人以力降服。
“真是羡慕那东岛啊。
那也曾是彼时天道教的模样。”
书生教徒终于开口,无力道:“如果那东岛中人,能够从海梦大神的人间行走手下,战而胜之,我也就认了。
希望你们的选择没有错,这小子真的会放你们一马吧。”
这些教徒如何想的,江离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持刀,一步步向着天视地听所观测的全海梦人间行走藏身之地进发。
“好浓厚的血腥味。”
少年踏步而行,愈是靠近终点,空气之中的血腥之气就更重。
但他却知晓,他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关老和李老,是亲眼见到全海梦是如何封神的。
方才,也告知了江离。
全海梦的神祇伟力,是以人身精髓之所在的血液铸就的王座。
而所谓的神孽,不过是失去了血液,徒留皮肉筋骨的残渣成就的罢了。
“这还只是一具人间行走。
全州城头之上的神祇真身,可是将整个全罗道屠戮大半,才成就的无上伟力。
全海梦,当真是该杀。”
江离忍受着已经让人生理不适的强大血腥,步步逼近,终于抵达了终点。
看着眼前赤着上身,面容妖异的男子,心中庆幸自己只有天视地听,而不是五感俱强的同时,心中的杀意,也寸寸升腾。
他对高句丽中人,未必有什么好感。
但在屠戮之后,还要将血气抽空,以成己身伟力。
剩下的骨肉皮膜,还要承载其被束缚的冤魂,成为其之兵器,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行径,已然是彻底泯灭人性了。
尤其是,那些人,还是全海梦的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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