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败退而回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们,英军总司令格兰特很是懊悔,行动前两个小时,那位清朝内应派来的信使将最新的消息带来到英军手中,情报官吴士礼中校马上乘船将情报送到了英军旗舰上,可惜那时候英军已经做好了强攻大沽口的准备,就是再有威信的主帅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取消部队的攻击命令。英军在北塘也受够了,他们必须战斗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于是格兰特还是下令原计划不变,对大沽口炮台进行强攻。
清晨七时,英军海军司令何伯亲率联合舰队十二艘炮舰为前导,向大沽发起攻击,何伯上将准备以此洗刷自己上一次的屈辱。联军炮舰从海口向拦江沙开进,十二艘军舰均为浅水蒸汽炮舰,英舰十一艘,法舰一艘。到达指定地域之后,何伯命令手下炮舰快速冲过横江铁链,对岸边疑似炮台的阵地实施炮火警戒,抢占有利阵位,后续舰艇迅速破坏水道上的阻拦物,为海军陆战队的运兵船开路,同时后续舰队分为南北两个纵队,对大沽实施两面打击,掩护海军陆战队登陆。
事情的进展很诡异,英法联合舰队浅水炮舰冲过横江铁链,开始胡乱发炮的时候,大沽岸边的堤坝上疑似炮台仍旧是静悄悄的,都像睡着了一般,没有炮火还击、没有旗帜、锣鼓,更没有一点声音。英军认为先前的情报是准确的,清军将炮台上的火炮用于加强侧翼去了,上面没有远程火炮。可他们并不知道一份更准确的情报已经送到英军主帅格兰特的手中,而这份情报中显示,大沽炮台上清军至少布置了60门甚至更多的铁模火炮。
何伯感觉到了一种寂静下暗藏的杀机,迅速命令十二艘舰艇停止炮击分散队列警戒,抢占有利阵位,后续舰艇快速跟进,开始清除水道上的铁链。
下午三时许,第一道障碍物清理完毕,何伯率领十二艘浅水炮舰向第二道障碍铁链冲去,这里的水更浅,十二艘炮舰以一字长蛇阵开进,依次为“掠鸟号”、“杰纽斯号”、“蜂鸟号”、“鸬鹚号”、“庇护号”、“茶隼号”、“巴特勒号”、“纳姆斯号”、“负鼠号”、“佛里斯特号”、“高飞号、“哥特兰号”,何伯乘坐的旗舰鸬鹚号居中开进。
此刻,英军舰队司令何伯站在旗舰鸬鹚号的船舷上,不安的用望远镜观察着岸边好像巨兽一般的炮台,原本在望远镜中模糊的一片绿色,因为船舰向岸边越开越近,在望远镜中渐渐清晰了起来。何伯看到了一大片中国特有的草席,上面密密麻麻的覆盖了树枝,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上帝,那是敌人炮阵的伪装!”
就在此时,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好像变魔术一般,岸边炮台的伪装全部消失,尖厉的炮弹呼啸声响起,岸边沙堤上清军炮台数百门火炮一起发炮,中间的“蜂鸟号”、“鸬鹚号”、“庇护号”率先中弹起火,何伯再次重伤被手下拼死救出,再上救生艇的时候,何伯艰难的看了一眼混乱的海面战场,十二艘战舰能动的已经不足一半了,清军的火炮如此凶狠,根本不像请报上显示的那样没有远程火炮,“清国人有准备,我们又上当了。”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何伯昏迷了过去。可怜的何伯上将再一次在大沽口经历了失败,他并没能洗刷上一次兵败的屈辱,反而再一次被清军羞辱。
后续跟进的军舰纷纷开炮还击,后续舰队指挥官法国海军少将里戈•德热努依里努力调整部署,结果发现就连后续跟进的二十几艘舰船也在清军的火炮射程之内,其实早晨在破坏第一道障碍铁链的时候,清军就可以开炮袭击舰队了,他们的指挥官居然能够忍耐到下午。里戈•德热努依里收起轻视之心,命令外围舰船赶来支援。双方震天的炮声响彻大沽海面,海水中满是燃烧着的破碎木料、帆布和英法水兵的尸体。
法国海军旗舰“蝮蛇号”上,里戈•德热努依里冷眼看着处在第二道障碍前的十二艘炮舰逐一的被击沉,脸上阴郁而痛苦,但外海的舰队炮火无法摧毁、压制在沙堤后面的清军炮阵。下午四时许,何伯被救上“蝮蛇号”,在简单的抢救之后,他悠然醒来,在担架上他观看了战况,无力的对里戈•德热努依里说道:“敌人这是在屠杀,必须占领炮台,否则在第一道障碍前的舰队也会被袭击。”
里戈•德热努依里重重的嗯了一声说道:“海口南岸是炮台的射击死角,地势平缓,那里很安静似乎没有敌人驻防,海军陆战队应该从那里登陆。”
何伯艰难的命令副官道:“命令皇家海军陆战队第三团出战,由勒蒙上校指挥。”
里戈•德热努依里补充道:“我们法国海军陆战队也出击,请勒蒙上校统一指挥。”
两位最前沿的军事将领商议定了之后马上传出命令,海上的舰队拼命发射炮弹掩护,五十余艘已经准备好登陆的运兵帆船、舢舨搭载英法联军海军陆战队两千余人,向海口南岸发起登陆冲击。
英军勒蒙上校第一个跳出舢舨,踩在柔软的沙滩上,他笑着向手下说道:“我是第一个踏上前往敌人首都道路的人!”一阵哄笑声中,勒蒙上校注意到,南岸的灌木林、芦苇荡一片寂静,稍远处几处很高的土包上面覆盖着绿色,登岸出奇的顺利。当勒蒙上校带领二十人跑上沙滩的堤坝后,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沙滩矮小的堤坝后面是一片泥泞的沼泽,上面有三道很宽的壕沟,壕沟后面是林立的尖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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