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延气急败坏,但又无计可施,他用手指着吕通,想骂他几句,但又忍了下来,心想:“我暂且忍你一下吧,别搞得关系僵了,连苏秦下狱的事都不干了,那可得不偿失。”
陈稹见公孙延与吕通起了争执,意欲劝解一番,但想了一想,又识趣地作罢了。
他从第一眼对苏秦就没什么好印象,三年前在曲沃城,初见苏秦,觉得他巧舌如簧,愣是让哥哥陈需连自己这个堂弟的意见都不听。
打那时起陈稹就不满苏秦,也连带着对兄长陈需产生了怨气。后来陈需做了魏国的国相,却迟迟没有重用陈稹,他一气之下就转投了楚国,做了一个官秩上品的大夫。
去年陈稹出使秦国,遇上了公孙延后,气味相投,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所以,这次公孙延出使周王室,陈稹也跟来长长见识。
现在,苏秦落入了好友公孙延之手,看来有性命之忧,陈稹打心里幸灾乐祸,他乐得苏秦有此下场。
不过,他和苏秦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没必要火上浇油。见帮着谁都不合适,陈稹干脆就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吕通瞧着公孙延,发觉他被自己驳斥得无话可回,心中得意洋洋:“你公孙延还不得听我的,在洛阳,还是我吕通说话算数,哪里能轮得上你公孙延了?”
吕通眼珠一转,又有了一个新的主意,他想:“你公孙延着急处死苏秦,我何必当你的工具,实现你的愿望。此人和洛阳首富许皋的关系颇为密切,上次破坏了我的发财大计,这回正可以利用苏秦挽回损失。”
他晃着脑袋,心生一个恶计:“如果以苏秦淫乱公室之罪要挟许皋,让他拿钱赎人,不给千金以上,就绝不放人。那许皋真的不给赎金,自己再杀掉苏秦,给公孙延一个人情也不晚。”
吕通觉得新主意很是绝妙,不杀苏秦也能得利,杀掉苏秦也能得利,搞他个待价而沽,获取最大利益,真是聪明绝顶!他想到这里,不禁乐呵了起来。
公孙延看着吕通呵呵直笑,而自己又想杀掉苏秦而不得其门,心头怒火中烧,他狠狠地瞪了苏秦一眼,骂道:“让你小儿再暂留性命几天,我公孙延一定会取你的小命。”
吕通下令侍卫将苏秦押解到司寇府的天牢中,等候周天子下令处置。侍卫们推搡着苏秦,从王宫的后门走到宫外,一路奔司寇府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黄昏,吴景仍在王宫外的护城河边等候苏秦,等了很久,都不见苏秦踪影,吴景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他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主人有指令,让他跟随苏秦。吴景是一个忠实之人,对于主人的指令很严格地执行,所以,他带着焦虑,一直苦等。
后来终于看见了王宫后门有了动静,可是定睛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苏秦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被侍卫们押解出来。吴景还以为苏秦会得到周天子的赏赐,再不济也是无功而返,哪里料到他竟是如此凄惨的遭遇。
吴景心想:“主人让我做苏秦的随从,我可不能随便就把他给丢下,我还是悄悄跟着那些侍卫,看看他们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
吴景跟踪着侍卫们,见他们将苏秦押到了司寇府,明白:苏秦是被打入大牢之中。
吴景急忙调转马头,赶着车向苏秦的住处狂奔了过去,他要第一时间向苏秦的家人报告消息。
到了苏秦的住处,吴景跳下马车,紧跑着冲进了院子里。这时苏代等人都已经回到了家中,苏父也还未离去。
吴景将自己所见的情景,磕磕巴巴地告诉了苏秦的家人。苏父一听,如同五雷轰定,哎哟哟地叫唤一声,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倒在了小院中。
苏代等人扶起苏父,掐他的人中穴,手忙脚乱地将苏父救了过来。
苏父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紧抓住苏代的手,着急地问道:“代儿,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你哥哥秦儿,他即便是再浪荡无忌,也罪不至死呀。”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回,苏代最后分析道:“我哥哥进王宫是本着一颗忠心而去,周天子纵使再不爱听他的谏言,也不至于将他下狱,因为哥哥毕竟只是一介草民,不值得周天子动这么大的怒。”
他顿了顿,凝重地说:“我觉得,事情演变到如此局面,一定是有人从中陷害,可能是哥哥得罪过王宫里的什么重要人物,被人家诱骗到宫中,定了个罪名抓了起来。”
苏代分析到这里,他就转头问吴景道:“你这段时间在我兄长的身边,劳烦你想一想,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吴景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回道:“苏先生极少与外人交往,所交际的人不过就是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感激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会陷害于他?我还真一时想不起来。”
苏代听吴景说到许皋,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还不是你家主人许皋三番五次地叨扰我兄长,才让他放着安静的日子不过,惹出了是非。你现在倒好,急于为主人辩解起来!”
苏代冷冷地再次问吴景道:“那你再想想你家主人许皋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说不定我兄长也受了牵连。”
吴景手抚下巴,思忖了良久,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家主人所交结的人太多,仇人应该也有不少吧。要说最近的大事,可能就属揭破假天师文庆那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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