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简单的说了一句,又好似什么都没说。
仅仅是陈述了一遍士子、宦官与外戚的关系,便令在座众人都豁然开朗。
在场皆是聪明人,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袁绍心如明镜,荀公达所言,不正是袁氏一直在做的事么,袁隗为了扳倒宦官,甚至将他与袁术都送入何进门下做事,而另一方面,士人中也出了一个战斗派,那就是掌握了张让勾结黄巾证据的猛直男王允,可惜,即便有邓盛为其撑腰么,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王允当日在朝堂上面撕张让,可惜陛下偏袒,最后反被张让倒打一耙,若不是诸位大臣为其求情,说不定已经凉凉了。
然而王允回到豫州未出一月,张让找到了王允的新把柄,又要将其下狱,要怪也怪王允行事过于刚直,许多事情,看着是对的,做的是对的,可是讨论起来,就不一定是对的了。
因为人嘴两张皮,政治斗争中对错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朝堂之上又上演了一幕诸臣救王允。
而这一次,王允没有那么好运,被罢免了官,赶回了太原郡。
而宦官的嚣张气焰,已经达到了顶峰。
曹操望着袁绍,猛然间想到了曹氏与夏侯氏,若有所思。
曹操又望着张邈与陈宫,又想起了陈留与济南,若有所思。
曹操再望着荀攸,心里想着刘擎与荀彧,若有所思。
……
右扶风,美阳县。
“张将军,羌凉叛军近来多有调动,出营人数已达过万。”一名偏将通报道。
“去往何地?”张温问。
“向东向西都有,皆是骑兵,我怀疑他们近来有大动作!”偏将揣测道,这是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测,若一般情况,他绝不敢妄加断言,但这一次,是他亲自侦查的情况,不太一样。
张温看着参军事孙坚,问道:“文台,叛军有动,你如何看?”
孙坚沉默半晌,接着道:“欲知叛军动向,我因为可以引兵试探,不如就以我领兵三千,前去试探一番?”
孙坚说完,还给自己争取了一个出师的机会。
自从南阳归京师,火急火燎的被张温召来,结果却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斗,双方竟然在美阳僵持住了。
而东郡如今也没有消息,若是如此,岂不是一直僵持下去,他孙文台不似别人,有家世,有背景,来战场镀镀金就可以混资历,他必须获得实打实的战功,而且必须赢得战斗的胜利。
就好似南阳那般。
张温琢磨了一番,道:“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为好,我军镇守美阳,攻城非其强项,可保万无一失,城中粮草亦足够。”
孙坚不动声色的撇了撇胡子,心中一阵无奈,鲍鸿周慎董卓还有些自主权,他这个参军事只能听张司空之命行事。
张温无动于衷,孙坚悻悻而归,回到住处,见程普正在陪着孙策练枪。
孙策一见孙坚回来,便嚷道:“爹爹!”
然后一不留神,被程普绊倒在地。
“伯符,战斗之时,需要时刻专注!”孙坚上去扶起孙策,看着身高直逼自己的儿子,孙坚感慨一声:长势喜人!
孙策不过十多岁,却已经是个高个,力气也不小,无论是自己,还是程普等几位僚属,都要认真对待。
“爹爹为何愁眉不展?”孙策问道。
程普也上来对其行了行礼,“将军!”
“无事!”孙坚觉得烦躁,更不想多说。
想他孙坚祖上不过富春小吏,他孙坚靠一身勇武在地方杀出些许名气,黄巾之后,便被同是江南人的朱儁征为佐军司马,平南阳后,又封为别部司马。
被张温征来之后,孙坚一度以为这就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未曾设想这里是这种局面。
如此看,当初还不如留在雒阳,否则自己现在说不定正在河东郡陪老上司朱儁杀鲜卑和南匈奴的贼人。
孙坚哪里知道,朱儁其实比他还闲。
美阳多多少少还小战不断,而皮氏县,鲜卑大军几乎没有发起过渡河攻势。
与此同时,美阳县外十多里处,一批战马正向美阳疾驰,他来自夏阳。
虽然董卓、傅燮、刘擎已经起身赶往美阳,但出于对张司空的尊重,皇甫嵩还是先用军报将几人部署快马送去美阳,好让张司空心中有数。
战马自官道疾驰而过,突然,数支箭矢从道边传出,猝不及防之下,汉军信使连中数箭。
几名羌人模样的人自路窜出,其中一名头领手持木弓,冷笑道,“又一个信使,搜搜看!”
几名羌人上去,有人将汉军尸体拖入道旁的树林,有人牵着马,动作十分娴熟。
羌人在其身上一阵摸索,最终,摸出一封信件,“头,有信!”
羌人头领满意的笑了笑,终于有收获了,首领北宫伯玉派他们阻截汉军官道信使,虽然已经击杀数人,可惜这些都是口头传信,只有这个,才是有书信的信使。
“速速将信送至大营,务必交给首领!别弄错了,不是李文侯,是北宫伯玉!”为了不让手下羌人别错,头儿还强调了一番,这些新羌人总是很笨的。
众所周知,羌人大营中有四位首领。
大军不分彼此,好似是大家的,可他是北宫伯玉的人,有了功劳,当然归头了。
羌兵接过书信,揣入怀中,“大人放心!不是李文侯首领,是北宫伯玉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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